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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亚波罗x原女】众生皆苦(03)

-迪亚波罗x盲眼修女。

-第三人称,女主有名字:莉兹。

-今天终于把全篇写完了,5天的时间写了6.3w正文+3k的创作思路考察卷,这绝对是我这辈子最肝的一次。交给老师的时候他直接整个人惊呆了笑死。。狠狠地靠着对嗲的爱卷成了整个班写得最多的人。

“老师:作业要求5k字以上,上不封顶……哇超,你怎么真的写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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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早有阴影暗处伏 

第二章 灰色剪影纷至来 


第三章  底线人欲怎抉择


所有要加入热情的人,都要接受一个试炼。

“这是一场战胜过去的试炼。”

迪亚波罗将莉兹送到威尼斯最贫穷的一个街道,本应让人心旷神怡的青草与河水的味道,变得腐臭不堪,人的排泄物、重病时腐烂的伤口、毒虫蚕食过后的腐肉,混杂成一个令人作呕的威尼斯贫民窟街景。

 

“这是你父亲生前管辖过的地方,最里面的珍妮一家,他们的保护费一直都是由你父亲负责收取。拿上这个。”迪亚波罗在莉兹的手心里放下一个物品,很玲珑,有着金属冰冷光滑的触感,摸起来像是一个小勋章,“我不会给你出多难的难题,只是你父亲能做到的,你应该也能做到吧?这可是他做惯的事情,我可爱的莉兹。”

迪亚波罗的笑声有几分愉悦,他慢条斯理地揉捏着女孩的后颈,然后慢慢放下了手,在她手中塞进一个盲杖:“加入热情并不难,只要你能向组织证明你是值得「信赖」的,「收取到保护费」,并亲手交给我,就能够通过这一场试炼。”

“「信赖」,这是一个组织所赖以生存最重要的东西。”

“祝你好运,我可爱的小姑娘。”

 

即使是在莉兹七岁前还没到修道院那段时间,也鲜少踏进这种阴暗污秽的破落街巷。她看不见里面的场景,但从布鞋底下传来的湿润粘腻,充斥在鼻腔里并不好闻的味道,以及四周的沉闷,盲杖敲打到的障碍,都大致在她脑海中描绘出了一个逼仄深长、又光怪陆离的街景画面。不常涉足,却不难体悟。

走到最尽头,莉兹抬摸向身前的门、或者墙?手掌下的金属锁扣向她证实了她应该确实没走错地方,她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弯起手指敲响门板:“是……珍妮家吗?”

 

吱呀——

 

陈旧的门被人从里拉开,刺耳的声响随之响起,摩擦鼓膜。凄冷的月光照进灰尘飞扬的陋室,反抱来呛鼻的血腥味和腐烂味。

开门的是个佝偻的妇人,她面容消瘦,眼睛的部位深深陷了进去,头上的金发枯黄打岔,夹杂着醒目的银丝。老珍妮戒备地将大半边身子藏在门板后,浑浊的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面前这个年轻的白衣少女,她的声音嘶哑尖锐,断断续续:“你是谁?”

说罢,或许珍妮看到了挂在莉兹胸前的十字架,又从这一身被污水浸湿衣角的白色中,辨认出修女服的轮廓,脸色才好看了一些:“是修女小姐吗?天色这么晚了,您过来有什么事呢?”

 

过来之前,莉兹并没有在迪亚波罗口中听得这里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珍妮家」到底啥怎样,不过鼻间发馊的气味,偶尔扑到身上的飞虫,妇人嘶哑的声音,却在告诉着她这个珍妮的家境似乎十分糟糕。

在修道院的漫长岁月里,她也经常见到这样身处社会最低阶层,抱着一颗乞求解脱的心站在神像前的人。她有些不忍,尤其是在珍妮认出她身份后,骤然转变的态度和带上的敬语,心口深处像是在霎时间被捅进了一把钝刀,搅得人喘不过气。莉兹轻轻地移开了「视线」,简单的对修女身份是与不是的答案都难以出口,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抓紧手心那个被体温捂热的勋章,将嗓音放得柔和:“无意打扰您的生活,但或许我想先了解一下您家庭的情况?”

她还是没能忍心直接说出自己过来的目的。

 

“这……修女小姐,您先进来坐坐吧。”珍妮的脸上有些犹疑,她实在想象不出来为什么突然会有个陌生的修女找上家门,但眼前的女孩实在面善,她还是拉开了点门,没有把女孩拒之门外。在莉兹正准备动作时,珍妮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低头窘迫地快声补充了一句,“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莉兹摇了摇头,撑起一丝笑容,“不介意的。”

她摸索着门框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贫穷妇人的住所极为寒酸,本就狭小的屋子里堆满杂物,让人寸步难行。幸好这里堆得东西多数都比较重,不易被推倒,这也叫莉兹好走一些。

“修女小姐,您的眼睛是……?”珍妮看着女孩行走的姿势有些迟钝,探索性地看向她的眼睛。小房子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电灯,让莉兹本就蒙了一层阴翳的眼睛更加灰暗。

“您直接叫我莉兹就可以了。我的眼睛是先天就这样的,这些年早就习惯了,您不用在意。”跨过大门进来之后,蔓延在空气中的血腥味显然更浓,想到迪亚波罗所说的珍妮一家,那身边的妇人应该并不只是一人独居。前一句方毕,莉兹又继而问道:“这里就您一个人居住吗,还是说,您的丈夫也在?”

 

“我跟我的儿子一起,莉兹小姐。”珍妮答道,“我的老伴在十年前那场在街头的那场黑帮火拼事件中被牵连进去,去世了。”

莉兹的手指颤了颤。十年前,她被送往修道院的一年,那一年里有一段时间莫里蒂也经常出外,偶尔会带一身伤回来,只不过在她的认知中父亲一直是一名老谋深算的商人,只以为这只是些小意外。

“我很抱歉。”她轻声。

“没事,那都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珍妮的声音听上去很平淡,却又像在隐约压抑着什么,尾音略有些抖。

 

“只是我可怜的孩子,他今年才二十四岁,还没有结婚,也没有找到稳定的工作……就……”珍妮哀声叹气,她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或许是身体衰弱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被极度的悲伤击倒,而导致的不振。

“希望您不要觉得我冒犯,刚才走进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阵血液的味道,您的孩子受伤了吗?”

“是的,”珍妮的声音哽咽了起来,粗重的呼吸声混杂在压抑的抽泣里,无力悲鸣的绝望感慢慢蔓延,“这孩子从小就想去当黑帮……我都已经说过他多少次了!他都不愿意听我劝!”

莉兹神色微怔,握着盲杖的手掌微微一松。

“怪我太柔弱了,自从他父亲去世之后,我就一直溺爱着他,事事顺着他来,所以他什么都不听我的……”

“但是他加入什么黑帮不好!偏偏背着我加入了想跟「热情」作对的新组织,这下好了!热情的人来清算了。”珍妮无助地哭泣着,身体颤抖,就像一根被暴雨蹂躏、剧烈痉挛的干枯树枝,“我亲眼看着,就在我们这条街上,一群年轻气盛的孩子在那里打架,他们还带了刀!我该怎么办,我的老伴已经死了,我不能没有我的儿子了。”

 

“我只能用贫民窟的土方子来帮他包扎,但他的伤口已经感染发炎了!这几天里一直高烧不退,可是,可是我能怎么办!我手里的钱已经请不起医生了……这几天也快要到热情那群人来收保护费的时间了。莉兹小姐、修女小姐,我该怎么办!”绝望的妇人猛地往前一扑,瘦弱得只剩皮包骨的手突然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道,狠狠抓紧莉兹的手臂,只惹得她痛得倒吸一口气,迪亚波罗交付的勋章随之掉落在地。

但珍妮显然顾不上女孩此刻痛苦的神情,也没有顾上那个在灯光中发亮的勋章,她原本浑浊的眼珠子里挤进了几缕晦暗又疯狂的光,尖利、满是裂口的指甲嵌进莉兹的皮肤里,只一个劲地嘶喊,“上帝能够帮我度过这个难关吗?莉兹小姐!”

 

莉兹将一只手覆上珍妮的手背,试图用温和的轻抚让她降下这一份癫狂,喉咙里像被什么梗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口。

“您先……冷静一下,没有什么难关的过不去的。”她只能尽力缓和珍妮的情绪。

 

莉兹的身体也在微微发颤,如果盲人的眼睛也能真实反映出情绪,那她想此刻这双眼眸肯定已经被茫然、彷徨填满。她已经无法再说出收取保护费此类的话了。

修女的悲悯,一个还存有良心的人,不可能会提出从可怜而贫穷的家庭中,掠夺他们唯一生的希望这种无耻的要求。

可为人女的目的,对于「父亲」这个角色的渴望与执念,又在逼迫她直视面前的残像,在她的脑海中紧绷一条弦,让她不得不收取这一份保护费。

用无助的平民作为沃土,在上面浇灌出恶之花——这就是她的「父亲」,老莫里蒂常做的事吗?

让她感受欲望与人情的两难,逼迫她在善恶之间做出必要的选择。原来这就是迪亚波罗的目的吗?

 

不,怕是不止于此吧。

迪亚波罗早就给过她提示了。

他就是在切切实实地质疑她是否可信。

他就是笃定了她排斥黑帮,不是真心实意想要加入热情的,他就是认为她不足以为之所用!

 

因为她一次次的重述对黑帮的厌恶。

因为她对莫里蒂是黑帮干部这一身份的抵触。

所以迪亚波罗给她入帮的试炼,看似是简单的收取一份保护费,实际却是另一种考验——

你真的做好这个觉悟了吗,莉兹?

用鲜血和罪恶把你的双手染红,用黑暗世界的阴影吞噬你洁白的修女裙,用你灵魂的堕落、摒弃掉你过去的原则,作为加入黑帮的祭礼。

只有让你自己也变成你厌恶的样子,你才会真心放任自己沉入这个深渊中。

 

莉兹几乎都要气笑了,同一个夜晚里,眼泪几乎要再度溢出,她要无颜面对眼前这个悲恸的妇人了!

她甚至顾不上自己的失礼,用尽了全身最大的劲把珍妮推开,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去,一路扶着墙跑到街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泪水不知道从何时滑落,湿了满脸,被海风吹干。她一手扶着墙,蹲下身子,小声抽泣。

 

值得吗?莉兹?

为了那个男人,为了那个一直对你不管不顾的男人,让自己的手染上血,让本就不顺的一个家庭更加破裂,你忍心干这种事吗?

她的喉咙干涩,半天吐不出一个顺畅的音节。她只能一遍遍的在心里对脑海中的那道声音回应:我不行,我不行。

可是你不是想查出那个男人的死因吗?

你不是想亲手见证那些把「父亲」剥离出你生活的人死亡吗?

可是,可是那个男人明明没有尽到作为父亲的指责啊!

迪亚波罗那么对你说,你就真的信了吗?万一他是在骗你呢?!

 

莉兹双手捂着耳朵,可是漆黑的视野中,她只能感知到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最终是一个熟悉的、缓慢的脚步声朝她徐徐走来,让她勉强脱离出那些杂乱的思绪。迪亚波罗弯腰半跪在她身后,手指上的动作轻柔得让她几乎都要产生出一种「怜惜」的错觉,男人为她拭去眼角的泪。

他贴着她的耳背说话,低哑的声音带有磁性,让人心中发痒,不自觉沉沦:“你遇到什么难题了吗?我可爱的莉兹。”

 

莉兹久违地晃了晃神,循声转过头对向迪亚波罗,她能够感到男人在注视着她,准确的说,她整个人的状态,包括她的脆弱,她的摇摆,她的无助,都在这个陌生男人的目光中无所遁形。

“您……”她紧锁着眉头,但随即冰冷的手指抚上她的眉间,顺着眉形抚摸,男人低声说了一句让她不要总是皱眉,她僵了一下身子,今晚过分熟悉的滚烫再度冲上眼眶,“如果,我是说如果……”

“她们家的保护费多少,我用我自己的钱抵上,可以吗?”

莉兹不安地闭上眼睛。

 

莫里蒂至少从没在吃穿用度上苛待过她,而在修道院中,能让她花自己的钱的机会很少,所以这些年来,她还是存了不少的零花钱。莉兹几近是用着一种恳求的语气,忐忑地抓住迪亚波罗的衣角——是摸上去很舒适,光触感便令人感觉昂贵的绸质面料,仰着头「看」他:“求求您。”

“这可不行。”迪亚波罗低笑了一声,他抚摸着女孩的力道虽然温柔至极,但如翡翠般漂亮的碧绿眼眸里,却没什么感情,甚至其中诡异的碎光还能交织出一股残酷的意味。他看着少女的眼神冷到极致,说出口的话却如情人耳语般亲昵,“我说了,任务的内容是让你「从他们的手中收取到保护费」给我,而不是用你自己的钱来作弊,亲爱的。”

“如果你真的打算这么做的话,”他的尾音沉了下来,莫名的危机感随之四散,“那我也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考验不合格了。”

 

坚守心中的那条线,还是完成你想要完成的任务;为了那可笑的底线,还是填补你心中对父亲的执念,莉兹,你总要选一个。

——要不就放任珍妮的孩子重病濒死,收好保护费加入热情;要是想放过他们,那就别想进入热情,也别想知道你父亲的死因、凶手。

 

迪亚波罗看着被他虚拦在怀中的女孩,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容。

你会怎么选呢,莉兹?

人只有做出了正确的取舍,在足够清醒的理智下,突破由「过去」束缚在自己身上的重重枷锁,才能够获取成功的可能性。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迪亚波罗在逼她。莉兹确信。

而她也知道,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如果她真的想要加入热情,就必须要狠下心来,迈过自己心中的那道坎,拿到珍妮家的那笔钱。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莉兹。”迪亚波罗堪称怜爱地摸了摸女孩的头,“天亮之前,你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莉兹捏紧了手心。

她阖上了眼。

 

她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从地上爬起来了,她又是用怎样的心态、信念,一脸麻木地朝巷道深处,步履蹒跚地行走。

待莉兹回过神来时,前方已经没有路,手指摸到了熟悉的门锁,但是珍妮并没有把门掩紧,只需要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莉兹小姐……?您回来了?”刚一有动静,珍妮的声音就立即响起。

实际上这个老妇人一直在等,她搬了张小板凳坐在离门不远的地方,一股莫名的自信让她觉得刚才那个神色怔忡的修女一定会重新回过来。

 

“啊,嗯。我回来了,抱歉,珍妮女士,刚才是我失态了。”莉兹尴尬地轻声应道。

珍妮若无其事地走过来,拉住莉兹的手,把她往房子深处带。

幽暗的房间中,隐约可见几点金属反射出的冷光。

 

“珍妮女士。”莉兹突然停下脚步,恰巧就在客厅餐桌的两米之外,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我能问一下,您的儿子伤势怎样吗?”

“当然可以。”珍妮布满细纹的眼皮子轻轻抬起,看着眼前外形圣洁的修女笑了一声,慢吞吞地松开她的手,自个儿弯着腰往里走去,“他的身上挨了七道,不过幸运的是都避开了身体要害,所以才勉强拖住了一口气。”

“但是啊……”珍妮叹了口气,俯身摸住摆在桌上的东西,一手捂着后腰起身,声音中是几乎要难以遏制住的疯狂,“他的伤口发炎腐烂,我每天都在帮他割掉那些腐烂掉的肉……莉兹小姐,您知道这多痛苦吗?”

“他是我活下去唯一的盼头了,”老妇的声音越发尖细,珍妮的面孔藏在了阴影中,只有一双幽幽泛光的眼睛盯着年轻的修女,她慢慢抬起右手,刀光寒芒乍现,“如果他死了,那我也活不下去了。”

 

“那如果我能医治好他呢?”莉兹突然开口。

凛冽的刀尖停在她鼻前,两指宽的地方。

莉兹像是没感到身前的异风,微冷的寒意一样,微笑着朝珍妮说道:“如果我能医治好您的儿子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珍妮狐疑地看着她。

“总而言之,请先让我看一下他的伤势吧。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医治他。”

如果单纯是刀伤的缘故的话。

珍妮倏然冷笑:“我可不知道修道院里居然还能有加入黑手党的修女!”

珍妮拿出了刚才莉兹掉落的热情勋章,恶狠狠地塞进女孩的手心,语气中不乏敏感的暴怒和恶意:“莉兹小姐,修女小姐,您能跟我解释一下这东西是什么吗?!”

 

莉兹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她哑口无言。

 

“是热情的标志!为什么您一名修女的身上会出现这个东西!”

“难不成这个月的保护费,不是那个该死的、蛮横的莫里蒂来收,而是让一个白白嫩嫩的金发小甜心修女来收吗?!”

 

莉兹张了张嘴,解释的话说不出口,她只能无力地回以一句:“如果我能完全医治好您的孩子的话,那您能把这个月应交的保护费给我吗?”

锋利劈开珍妮眼中的浑浊,她冷酷地审视了莉兹半晌,最终伴着嘲弄的意味讥笑:“您最好能像您说的这样。”

“可以吗?”她再度确认。

“如果我儿子身上的刀伤可以全好,那那笔钱给你也无所谓!”

“好。”她终于笑了出来。

 

珍妮把莉兹带到了她儿子的房间。

 

莉兹坐在床边,在珍妮紧张的凝视下,把手放上的男人满目疮痍的身体。柔嫩白皙的手指拂过男人身上的绷带,她将之解开,手指终于完全触上了内里的凹凸不平。

刺鼻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再度涌上鼻腔,她默念了一句「心之祭礼」,把替身能力集聚到指尖上。

她摸过了粘腻带血的伤口,摸过艰难结成的一揭就破的痂,摸过将成糜的烂肉,一道、两道……

强烈的痒与痛慢慢反馈到自己身上,整个过程就像凌迟一般,冷汗就在一瞬间从额上伸了出来,莉兹颤了颤身体,咬紧牙关,身体的力道快要抵不住钻心的痛了。

背上,腹部,手臂……种种。

血花在一片片地染红她的修女服,她在珍妮的惊呼声中放下了手。

 

“唔……?”是手下男人的鼻音。

莉兹死死地抓着盲杖,从床边站起身来,身体摇摇欲坠。随着血液流动而穿行过全身的阵痛几乎要碾碎她清醒的意志,她从喉咙中逼出短促的字句:“保护费……”

 

珍妮几乎都要被惊呆、吓傻了。

眼前的场景是连她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却又这么真实地显现在生活中。

原本金发白裙的少女此刻变得狼狈不堪,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柔顺光滑的金发被汗水粘成一绺绺的,有些贴在她额头,大多凌乱地铺在背后。白净圣洁的裙子上除了污水以外,几乎都是新鲜的血液,莉兹的身体颤了颤,勉力将手撑在桌子上,珍妮这才回过神,“我、我马上……”

她磕磕碰碰地跑到卧室,抖着手摸出几张褶皱的纸钞,又跑回来塞到莉兹手里。珍妮惊骇地结结巴巴地问道:“莉、莉兹小姐,您这是……”

她艰难地说出自己的猜测:“您把我儿子的伤口,都变到自己身上了……?”

 

额头在发烫,四肢开始变得绵软无力,莉兹都要听不清耳边珍妮都说了些什么,她唯一还能感触到的就是手心的纸钞,粗略一捻,她大概知道手中收取到了多少钱,这才如释重负地一笑。

“谢谢……”尽管此刻莉兹的声音已经快要轻得听不见。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在太阳将出时,终于走出了这个贫民窟。

迪亚波罗看到这个满身是血的女孩时,几乎被惊得没能立即反应过来。

在他抬手握住女孩瘦弱的胳膊时,她终于撑不住了,往男人的怀中掉去。

“你要的保护费。”她把手中皱巴巴的、染了血的纸钞递了过去。

随即陷入了昏迷。

 

迪亚波罗的眉尾高高挑起,他并没有去接莉兹递给他的这些钱——这点小钱对于声名显赫的热情Boss而言,连零钱都算不上。

他只是看着少女沉思了一下,幽深的绿瞳中流动的让人悟不透的情绪,过了半晌,他倏然哼笑了一声,打横抱起女孩,往身上披上一件宽大的斗篷,将自己连同莉兹一起掩在另一片黑中。

 

“转移伤口吗?虽然并不是我预想中的选择,不过,利用替身能力钻了这个任务的空缺,确实从珍妮一家的手中收到了这笔钱,也算是你完成任务了。”

男人抚上女孩的后脑勺,手指插进她的发丝间,随意替她梳理着凌乱的长发。

“恭喜你,我可爱又可怜的……莫里蒂的独女。”

 

“我很期待,以后你能为我制造出怎样的惊喜。”



——

一点交作业时的小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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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更新可戳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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