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波罗x原女】众生皆苦（09）
-迪亚波罗x盲眼修女
-第三人称，女主有名字：莉兹
-从本章开始到大结局都是24h内爆肝写完了，后面这几章字数普遍没有前面长。写到后面作者本人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看到这里咱大结局也快来咯，大家可以尽情买定离手猜后续。
前文可戳合集或指路：
（第八章被手动打码的部分后续我会在群里和围脖补完整版）
第九章 重回故地事境迁
修养了大半个月后，莉兹重新回到了威尼斯的修道院。
迪亚波罗在那晚之后再没出现过，与之一同消失在她生活中的还有多比欧。
佛罗伦萨的新干部风驰电掣地上任了。在曼奇尼死后的第二天下午，新干部索林就来到了这处属于曼奇尼的旧宅，找到莉兹，向她说明来意。
在索林的了解中，她是为了Boss而光荣牺牲的老干部莫里蒂的独女，还是个盲眼的小姑娘，理应受到最细致的保护和对待。
而迪亚波罗给这位新干部的第一道指令，就是让他带着整个佛罗伦萨最好的医师，过来帮女孩治疗伤口，届时再让他派人把莉兹送回威尼斯。
踏在修道院熟悉柔软的土地上，莉兹竟然产生了一丝恍若隔世的感觉。明明离开的时间并不算久，她却已经对这里感到陌生。
清新的青草香嗅在鼻间，是让人精神紧绷的血腥味；神父主教们的诵唱教导，是恶魔充满蛊惑意味的低吟；夜间萦绕在她肩膀的晚风，是迪亚波罗若有似无的触碰。
……明明总共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不到四天，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却像永远深深地印刻在骨髓中，难以抹掉。甚至遇到任何事物，她都能下意识地对应上佛罗伦萨地底的雪泥鸿爪。
她悲哀地发现，有的印记，不是她情愿或不情愿除，就除得去的。
她固然重新回到了修道院里，但本应出现在这里的盲眼修女，却好像永远停留在过去了。
莉兹·莫里蒂加入过黑帮这件事情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流传了出去。
在修道院中的诸人，不论对黑帮持以怎样的态度，或者是否是「热情」的成员，看她的眼神里都总有一丝微妙。
原本莉兹所在的那个小圈子，那个由普遍年龄都不高的女孩们组成的团体，因她加入过「热情」这件污迹而开始排斥她，就连原本最活泼天真的乔娅看到她时都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态度。
独自走到花径上的莉兹听出来了少女轻快的脚步声，友好地跟乔娅打了个招呼。但小女孩却并没有直接应下，而是在身边的一句“你还搭理她做什么”中，复杂地看着莉兹，后退了一步：“莉兹姐姐，我知道曾经对黑帮深恶痛绝的你加入「热情」肯定是有你的苦衷，但是……对不起，我感情上也没有办法接受。”
“以后见面，还是不要再打招呼了。”
便是曾经关系最好的姐妹都是如此，将她当作了叛离曾经标杆准则的「叛徒」，其他的修女修士是何种态度就更难说了。
莉兹又好像回到了孤独无依的幼年生活里，原本平静的生活不接纳她，而她也已经不算是「热情」的成员，更不可能在热情的怀抱中寻求温暖。
她什么也不是。
只是在海上随风漂泊的一叶孤舟。
甚至她都能从身边的脚步声中，能准确地捕捉到到底哪些是热情的人——远比最开始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孤独的生活不知道过了多久，属于幼年的记忆都开始在脑海中渐渐淡忘了，那短暂四日的点点滴滴却始终挥之不散，甚至越发清晰，常常飘到她的梦中，让她在痛苦的泪水中失神醒来。
最多的，是深海中的一切，还有临别时那个充满血腥味的拥抱。
她不止一次地梦到，迪亚波罗问她如何选择那个「奖励」，每一场梦境中，她提出的东西都不一样，但无一例外，都没有退出热情。
她以为在这个不算大的修道院里，她要再无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却没想到走到她面前的人是当年那个第一个向她抛来热情橄榄枝的助理执事艾森。
年轻的执事抱着双臂看她，语气里有淡淡的嘲弄：“当年你拒绝了我那么多次，最后不还是加入了组织？”
彼时莉兹正坐在花圃中，采摘着新一年初开的雏菊，自顾自地编着花环。听到艾森的声音，她的动作停顿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还以为，修道院里不会有人会主动找我聊天了。”
不知不觉，已经一年了。
“本来是的，但今天我心情不好。”艾森哼了一声，坐到了她的身边，“其实我挺感慨的，一年前接到组织里的命令时，我还不敢把里面写的「莉兹·莫里蒂」跟你关联起来。”
听到命令，莉兹的手下的力道倏然一重，尖利花枝刺破手指，勾出几点血滴。她若无其事地抬起手，含着手指，无神的眼睛对向艾森。
“组织里派了新的人过来接手我的位置，我快要离开威尼斯了。”他的声音里有几分郁结。
莉兹的关注点却全然不在此，她的声音有些生涩的沙哑：“……「组织的命令」？”
“是啊。”冷白的月色照进艾森眼里，他翘唇一笑，脸上依稀有狡黠之态，“在你去年失踪那么久回来的前一天，威尼斯所有的热情成员都收到了一封由我们大区最高干部发来的邮件。”
“里面说你是第一个主动离开「热情」的成员，但Boss宽宏大量，不计较你的退出。只不过，不允许所有的「热情」成员与你有任何接触了。”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Boss的指令里居然还有一条：不论什么情况，都不能让你轻易死去。”
“为什么呢？”
“莉兹，你之前怎么突然想通了要加入组织，又为什么要退出？你跟Boss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莉兹神色怔忡，手中的雏菊花环掉落到腿上。那是迪亚波罗对她的惩罚。
退出「热情」，就应该接受相应的惩罚。
她要离开，那就要肩负起相应的代价。
迪亚波罗或许没有另外派人过来监视她的一言一行，但一道意味不明的命令，却让威尼斯所有的热情成员成为了监督她的眼。
她突然想到了在圣母百花大教堂旁，迪亚波罗问的那句：你真的做好觉悟了吗？
她以为她做好了。
原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在初见时喊住迪亚波罗的时候，她的路就已经定死了。要不就不要接受迪亚波罗的试炼，否则迎接她的就是一条不能回头、必须一路走到黑的血路。
不愿意敞开心扉接受「热情」，等待她的便是陷入两难的困境。
莉兹突然哭了出来，她的牙齿嵌入唇瓣，眼泪混着血一起流。
“你……”艾森抬起手，想拍拍女孩的背，又在即将靠近她时突然止住了动作，眸光微微一动，他起身后退两步，低叹了口气，有些可怜地看着她。
刺骨的凉风拂过二人，卷起男人的额发，照下的月光让发影乱颤，艾森的目光一瞬间模糊了起来。
“如果想好过一些的话，你还是离开威尼斯吧。”
“你应该也知道……Boss的指令下来的那一刻，威尼斯已经，”他倒吸了一口气，似是觉得这样的话对莉兹来说过分残忍，但还是很快地接上，“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1999年的圣诞，热情内部悄无声息地颁布了两条命令。
「从今往后，热情将全盘接手意大利境内所有的毒品交易，不允许任何非组织的人贩卖毒品。一旦有之，直接按照黑手党的规矩处理。」
「热情的成员，不允许将毒品贩卖给女人和小孩，一经发现，通缉追杀。」
指令出来，有人欢喜有人忧。
莉兹听到的时候，她正在离开修道院的路上，听到身旁熟悉的姐妹议论起这件事情，她猛然抬手捂住了嘴巴。
曾经与她相交甚密的温柔修女，本来也是极度厌恶黑帮的一个女孩，此刻却在来往的人群间，轻笑着说道：“「热情」这道消息放出来，过来忏悔求助的人们应该也会少不少，至少在这件事上，我认为「热情」也还没有十几年前那个黑手党那么坏。”
“是呀！”是乔娅活泼的声音，“真希望「热情」可以继续把这种措施推行下去，这样又能解救许多无辜的人了！”
她们与她迎面走来，见到莉兹的时候，少女们脚步一顿，面色皆有些不自然。
温柔修女最先移开目光，径自掠过了莉兹：“快走吧！不然就赶不上新来的那位执事的讲话了，听说他长得还很俊俏呢！”
乔娅应声，快速挽上前者的手臂，绕开莉兹。
莉兹仍捂着嘴，眼眶通红，咸涩的味道堆满喉间。
贯来沉默的那名修女路过她身侧的时候，停了一下，抬手拍了拍她肩膀：“听说你要走了……一路珍重。”
“……好。”
白鸽在修道院的天顶盘旋，她逆着人流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