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波罗x原女】众生皆苦（01）
-迪亚波罗x盲眼修女。
-第三人称，女主有名字：莉兹。
-每日更新一章。是课程大作业，因为写的时间有限，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完成这篇目前进度6w左右的同人，质量可能不够好，但雀食有在认真写（什么把厨力燃烧在课上）
第一章 早有阴影暗处伏
1998年6月16日，本应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结束了清晨的祷告，莉兹正与几名一同在修道院中修行的姑娘一起回去。昨天晚上难得下过一场雨，临夏干燥的土地和心都在温润的雨水中被抚平躁动，这对于所有位于地中海附近的土地来说，都是非常难得的。如果是地理学家，又或者其它位处于意大利崭新明亮的科研地点的科学家们，或许会开展新的一场研究，看看更多在夏季降水的可能性。但这里是威尼斯最著名的修道院，她们只会认为这是上帝的恩赐，再在新的一天一起坐在礼拜堂里，闭上双眼虔诚地感谢zhen///主。
雨后阳光终于不那么毒辣，懒懒地洒在女孩柔软的金色长发上，四周白色娇小的雏菊上还挂着露珠，柔和而又明艳地向年轻的少女们展现自己的美。可惜莉兹却看不见，她只能在无边的黑暗里听着同伴们的脚步声，亦步亦趋地缓缓跟上。所幸修道院的路线她已经太过熟悉，在一年中父亲不在身边的三百天里，她都是日复一日地在这个孤岛上的修道院生活着，用磕碰、摔跤来让自己熟悉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你们知道吗？昨天晚上男生那边出事了！”身边传来少女略显活泼的声音，这是最近刚被送来的小修女乔娅，也是这群姑娘中，唯一的跟莉兹一样穿着白衣的女孩。
“发生什么事了？”是一个温柔沉静的女声。“我听说今天早上玛丽大人一直跪在忏悔堂里，泪水止不住的流。”
“她气疯了！昨天一晚上男生宿舍那边都在折腾，玛丽大人把可怜的保罗的东西全丢出去了！”乔娅的语气夸张无比，声调的起伏程度都足以去圣卡洛剧院主演一场诙谐有趣的话剧。
莉兹顿了顿脚步，她逆着阳光回头，空洞无神的双眼对向声音传来的位置，她轻声询问：“保罗……我知道他，他碰du品了吗？”
乔娅惊呼：“你怎么猜出来的？！”
旁边一名一直沉默的修女突然看了莉兹一眼，眼里有些担忧的情绪。
“莉兹一向都对这些很每攵感，”温柔的修女轻笑了一声，“能让玛丽女士这么生气的，除了私下接触黑帮，也就只有du品了。”
“但前段时间「热情」的新干部不是还往我们修道院里塞人了吗？”沉默的修女突然开口，把气氛一瞬间拉到谷底。
热情是意大利最大的黑帮，其影响范围覆盖了整个意大利的通讯、政治、经济，而现在，就连象征国民宗教信仰的修道院都被它的势力渗透。
莉兹在心里补充：不是现在才开始的。
早在很久之前，她就知道修道院里有黑帮的人了，而且或许还很多。
身边跟她共事了几年的同伴都不知道，她是个天生有奇怪能力的人。向来不怎么过问她情况的父亲莫里蒂看到后，对此感到非常惊讶，也难得的关心了一下的情况。虽然短暂的谈话很快就绕回到这种能力的身上，莫里蒂称之为「替身」，还给她的能力命名为「心之祭礼」。
在去年的平安夜里，她用能力治愈了一只后腿被栅栏刮伤的小兔子，恰好被修道院中的助理执事艾森看到。天生盲眼的姑娘看不见那位执事大人的目光是怎样奕奕有神，她只知道对方的态度显然疯狂得过度，手掌死死扣着她的胳膊，让她感到一阵阵的痛，对方执拗地问她：“你的能力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再施展一次给我看看？”
她被拉得痛极，忍不住微微皱眉。对方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下态度，手掌松了松，但仍贴着她的手臂，只不过声音没有先前那么病态而奇怪，艾森问她：“你知道热情吗？”
意大利人不会不知道热情，国内最大的黑手党。在这个国度里只手遮天的黑帮，有时比ZF、比司法机关、比烂好人的慈善家更能震慑人——但却是她一直避之如洪水猛兽的东西。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莉兹问道。
艾森的声音压抑着狂热：“以你的能力，只要证明自己足以「信赖」，加入我们是肯定没问题的！”
莉兹不禁悚然一惊，「加入我们」？
为什么她长大的修道院里会有黑帮的成员？除了眼前这个执事以外，这里还有多少相似的人？
“你的能力，”艾森开口，“是治疗吗？不对，你裙子下面怎么染上了血迹，我刚才看得很清楚，你没有受伤。”
他突然探手去扯莉兹的裙摆，她被吓得一跳，但随即被猛然的剧烈动作扯痛伤口，她往后跌坐在泥泞地里，惊恐地抬头对着面前的男人。
艾森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蹲下身道了声歉，又继而问道：“是转移伤口吗？这种能力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加入热情吗？这种能力叫做「替身」，是我们精神力量凝聚出来的特殊能力。我们组织里还有许多「替身使者」，他们可以让你更熟练你的能力。”
一阵无力的凉意涌上四肢，莉兹无措地跪坐着，脑海中灰暗的记忆碎片零乱地铺展开，她颤着声拒绝：“谢谢您的好意，但我没有兴趣，很抱歉。”
艾森的声音一瞬间冷了下来，“得到热情的庇护对于一个小盲女来说可是很难得的，你是——哦，我记得，玛丽教导的那个小莉兹吧，被家人送过来可怜小羊羔，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不常邀请人。”
他哼笑了一声：“意大利的替身使者不加入组织，那可是白白浪费了你的能力。”
她苍白着脸摇头。
在那天之后，莉兹原本平静而有规律的生活中就常常多出了一点意外。半年以来，那名助理执事已经不知道邀请过她多少次，但每一次都被她坚定地拒绝，直到上一次，两个月前，年轻气盛的助理执事终于被不知好歹的她激怒，狠狠地撂下一句“好自为之”后便甩袖离开。与此相伴而来的，是他带过的学生对她的莫名疏远。
不过没有关系，莉兹想。她身边已经有几名能聊上天的好姑娘，而且因为初来时父亲对院长的嘱托，她也不会跟其它实习修女一样转正，不用看艾森的脸色。
莉兹的父亲莫里蒂毋庸置疑是名又虚伪又残忍的天主教徒。每到出差完回来之后，都会带上年幼的小莉兹她去教堂祷告。
能在他百忙的工作中抽出这么宝贵的时间，来拜见一下在十字架上受苦的耶稣、还有慈悲的圣母玛利亚，对于莫里蒂来说真的是非常难得的事情，或许也足以见一两分信仰在内。只是莫里蒂来修道院看莉兹，到底是为了看这个没用的盲眼女儿，还是只把她当作祈祷时顺带见见的物品，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对「父亲」，一个精明狡猾的商人来说，天生眼盲的女儿既不能卖出个好价钱，去找别的商家联姻；又不能学习经商理财的知识，帮他看厚重繁琐的账本，倒不如扔去个有几名熟人在的修道院，能让她活下来衣食无忧，又不用在面前碍眼。等到年龄够时，再想办法将这孩子卖给能勉强看上眼的合作伙伴。有了宗教信仰的加持，总能为她增加些别的光环。当然，如果能代替他在天主面前献上几句诚挚的祝福，就再好不过了。
身旁的姑娘们还在交流着今日的所想，不乏宣泄对黑帮与du品的憎恶和指责。跟她能够走在一起，每日聊天相互帮助的修女，多数都是跟她一样厌恶黑帮厌恶du品的。听着耳边的谈话越来越离谱，莉兹扬声说到：“慎言！”
她放低声音，急促道：“既然我们都知道热情安排了人过来院里，那就更不应该这样议论黑帮了……小心隔墙有耳。”
旁边的小修女连忙捂住了嘴巴。
她叹了口气，那位温柔年长的修女了然地点了点头，开口解围：“今天主教安排的课业还没做完，我们都先回去吧。”
鲜活的小姑娘们稀稀落落地离开，很快就只留下莉兹一人，她的双眼仍对着先前姑娘们谈话的位置，没有动作。
眼睛不能视物，但耳朵却听得清楚，尤其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离开之后。
有个人，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有一个脚步声在她们聊天的期间就接近了这里，又在她们的不远处停下了脚步。她刚才特地分了丝精神去仔细捕捉声音的来源，从露水滑落、风吹花草的声音中，她能够准确判断出来有人在附近，恰离她不远。
那个人是谁？
过来干什么？
是修道院里的神职人员？是同伴？还是热情安插过来的眼？是……敌人？
她耐下心等待了片刻，知了的鸣声此起彼伏，她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就在莉兹抬腿准备离开的时候，紊乱的步伐急促迈近，一名粉发的少年从树下的阴影中闯入了光芒里，棕色的瞳孔中揉着难以辨清的光，叫住了她：“你就是……莉兹小姐吗？”
“你就是莉兹小姐吗？”
多比欧有点不确定地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女，在他接到的情报里，莉兹·莫里蒂，这个在修道院中修行10年还没有转正的修女，是个天生的盲人，但眼前女孩的双眼却像是一汪涌动的清泉，又像是在两颗蓝色琉璃，晶莹剔透。
女孩听到他的声音有些迟钝地扬了扬头，双目对向他的方向，直到细看，多比欧才发觉明珠上笼着阴翳，少女的眼中没有倒映出他的影子。
莉兹能够感觉到声音的主人在打量着她，莫名的，她有一股不自在的感觉，就好像灵魂在向什么存在叫嚣颤栗。她问到：“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想我以前应该没有听过您的声音，请问您是？”
“啊，我叫多比欧。”少年的声音清朗的同时又有些青涩，语气中也没有什么过于浓烈的攻击性，这让莉兹稍有好感，“抱歉，我第一次来这座修道院参观，不太认路，这才走到了这里。”
“今天早上的祷告我也去听了，还听到很多人在下面夸赞您学习速度飞快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你了。”
多比欧的面容看起来很年轻，看上去不到20岁的脸上还长着羞涩的雀斑，如果放在其他地方，看上去应该会是非常惹女孩们喜爱的小男孩类型。但此时他的眼神里却有着与外表不符的冷静和审视意味，他一边用柔和的嗓音跟女孩说话，又用有些锐利的眼神紧追着女孩的脸，他抬起手在莉兹眼前晃了晃，想看看女孩的瞳珠会不会因此有什么反应。
“多比欧先生，”莉兹无奈地笑了一声，她虽然看不见东西，但除了视觉以外其它感官都非常敏锐，比如男孩晃手时带来的风、热源迫近的温度，她都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我看不见，您可以不用试了。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修道院靠近后山的路确实难走。”
“啊，抱歉，我是看你的眼睛好像不太对劲，所以这才试一下的。”多比欧的声音里带着歉意，他低声道了一句冒犯了，随即又有些雀跃地说到：“你能够帮忙吗？那真的是太好了！我刚才还想找路离开，没想到就碰到你们了。不过刚才看你们都在聊天，就没太敢上来。”
原来是走错路了吗？莉兹了然地点了下头，但心里还是莫名的有些疑虑难以挥去，也不知是否是那名助理执事的缘故让她太过疑心，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她努力扬起一个笑容，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跟上，听到少年走到身边之后，才抱紧怀里的书带路：“请跟我来。”
“唔，”多比欧有些犹豫地打量着女孩空洞无光的眼眸。又有些迟疑地问，“不过真的没问题吗？你的眼睛……”
莉兹轻笑了一声：“不碍事的，虽然看不见，但日日夜夜都生活在这座修道院里，脑子里总能记得住路线——比如，前面大概十几步的距离，就有一个十三级的台阶，两边都栽种了雏菊，现在应该正处花季。”
“你记得真清楚！”
“说起来，莉兹是一直在这里修行吗？”快步走到莉兹身边，多比欧小心地看着女孩沉静的侧脸，似不经意般问道，“我早上在祷告堂听人说起你的时候，都是一种非常熟悉的语气，感觉你好像已经在这里修行很了久。”
“嗯，是的。”莉兹的笑容浸没在阳光下，“我在七岁的时候就进修道院了。”
“我听说实习修女五年就可以转正了，看你现在的长相……应该在修道院已经有快十年了吧？怎么还穿着白衣。啊，不好意思，这个我可以问吗？”
“没有关系，没什么不能问的。”她伸手拨了拨旁边的横亘的枝叶，扶上阶梯边缘的护栏，回头「望」向多比欧，笑意温柔，“我来这里只是因为父亲照顾我不方便，所以他才把我送过来，修道院这边……前辈他们对我都很好，也很照顾。”
多比欧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所以等到你父亲回来之后，你会跟他一起离开这里吗？所以才一直没有转正？”
“嗯。”莉兹垂下眼睫。
——不是的，不会的。
她听到自己的心里有声音在呼喊。
莫里蒂可讨厌她了。往她身上砸的烟灰缸，无缘无故的斥骂，多年来的不闻不问，从未在她面前有过的笑容，任由她跌倒撞伤不管不顾的态度，动辄就把她当作廉价医疗品用来转移伤口，还有隔三岔五的念叨：
是不是没有她的话，母亲就不会死于难产了？
因为失去了挚爱的妻子，所以把爱扭曲为恨，移植在被迫成为的凶手身上。
莉兹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嘴唇，如果父亲希望的就是她在家与校园两个港湾中都无法获得到真正的关心、爱护的话，那很显然，他做到了。
因为他的冷眼对待，从小到大十七年间，她从未得到过真正的「父爱」。
因为他的刻意叮嘱，在修道院的十年里，她从未真正融进过整个集体，她是不能被转正的修女，永远都是排斥在黑衣之外的白，滑稽可笑。
别人都说父爱是巍峨的山，是深沉的海，是有力拥抱孩子的臂膀，到她的身上，却只能是听在耳中显现在梦中的美好，和残酷又暴躁的现实。
但她又能怎么办呢？在天主的面前，在神父们的面前，在同学的面前，躁郁每攵感被抹平棱角，她只能扮演好温驯的、无悲无喜的修女，做着大家希望修女做的事情，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出那句：愿主祝福你。再把渴望藏在平静的皮囊之后。
她很快放下嘴角，恢复先前的神情。
“小心。”前面的泥泞路上有些崎岖不平，多比欧抬手扶了莉兹一把，棕色的双眼一下子随着他的动作藏进影子里，“我刚才听你们说……你们修道院里有黑帮的成员？”
虽然已经极力掩饰着话中试探的意味，但少年的嗓音跟这种意图实在不匹配，以至于话语被蝉鸣模糊后，传入莉兹耳中还是让她不自觉绷紧了神经。她想把这个问题归结为寻常人听到黑帮名义后的每攵感，毕竟热情在意大利实在是太有名了，但心中总是有一根线在死死提着，不让她懈怠半分。莉兹放缓了脚步，面色有些怔忡：“您对此很在意吗？”
多比欧先是迅速地摇了摇头，又想到女孩看不见，从嗓中逼出了声「没有」：“只不过刚刚听你们的谈论，好像很讨厌「热情」的样子啊，所以有些好奇。嘛，不过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的。”男孩笑了两声。
莉兹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刚刚才跟姐妹们说了隔墙有耳，没想到真的让人听到了。
“为什么呢？修女不是一般不会管这种世俗之事吗？”
“不管世俗之事，但也分得清善恶。”金发女孩站在日光下，金黄的光芒像是为她蒙上了一层圣洁的纱，“热情纵容国内du品交易，荼毒了多少我们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人。”
她闭上眼，眉目间似乎有一丝一闪而过的悲悯：“我只知道世人受苦、祈祷发愿、家破人亡、众叛亲离，是因为黑帮和du品。在我心里，热情无疑是黑，是恶，是我们渡不过的那条腥臭扑鼻的血河。”
多比欧显然是没想到女孩会说出这样的话，稍显错愕。随即他表情微变：“那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后半辈子无忧，能够有人照顾你，享受寻常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财富，但前提是要加入热情……”
“多比欧。”莉兹突然开口打断，她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您也是黑帮的人，是热情的成员，是吗？”
多比欧也停下了脚步。
“是艾森吗？或者是其他人？”莉兹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冷淡，她向后退了一步，手掌扣上背后冰凉的石质栏杆，可能唯有这种粗糙的质感磨砺掌心，才能给她带来一些安心的感觉，“是他们让您来找我，劝说我加入热情的？”
“唔，你这个话好奇怪。”多比欧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意外，“艾森是谁，唔……我好像对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不过没关系，既然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那你愿意加入热情吗？”
他不认识那位助理执事？这次轮到莉兹惊讶了，她不明白除了那位先前一直不依不挠的热情成员以外，还有谁会这样逮着她不放。
多比欧认真地凝视着莉兹的双眼，企图从女孩的脸上捕捉到除了冷淡以外的别的情绪，“莉兹，你应该知道吧，加入热情，得到热情的庇护，对于一个盲眼的女孩子来说，有利而无害。”
“只要证实自己值得「信赖」就可以加入了。”少年青涩的嗓音中混入了几分认真严肃，让莉兹忍不住微微愣神。
“我不明白。”她回道，“就因为我的替身能力吗？”
多比欧并没有回答这个话题，而是又问了一次：“莉兹小姐，我对你并没有恶意……啊，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接到邀请你这个看起来跟我们不搭嘎的女孩子加入组织的任务，但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任务，还是要好好完成啊。所以，你真的不愿意加入我们吗？”
“我想我的态度应该很明显了，多比欧先生，”她再度用上敬语，虽然面前的少年给她的感觉不算差，但黑帮与她，终究是两个世界，“您应该能感觉出来，我很反感黑帮。”
“啊，这样，那……”少年的话声有些许遗憾。
“嘟噜噜噜噜……”一阵奇怪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Boss怎么这个时候给我电话了。”
“嘟噜噜噜噜噜噜…”
莉兹有些奇怪地蹙眉，那是电话铃声吗？她能够听出来那阵「电话铃」的声音就跟多比欧的声线一般无二，就好像是人为开口模仿电话铃一样。难道多比欧还有自己录自己声音的电话铃的喜好？
细细簌簌的声响传过来，多比欧仓促走开时脚底碾过落叶的声音清晰可闻，旋即就是他刻意压低的声音，有点闷，像是用手捂住了嘴巴一样。
“喂？Boss……啊，我已经向她提出邀请了，但是她不愿意。”
Boss？莉兹本想趁着多比欧接电话的时间里走开，听到这一声呼喊身体顿了一下，僵硬地转过头，循声觅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她是做了什么事情惹起了传说中那位神秘的、从不露面的、残忍的热情Boss的注意了？她不认为自己有这种吸引力。
“……我觉得这没有必要！”多比欧的声音猛然上扬了些许，听上去有些激动，“那只不过是个盲眼的女孩子，看上去年龄还和我差不多大，一直生活在修道院里。Boss，我不认为她能为组织贡献什么！”
这回该轮到莉兹脸上出现一丝微妙了，她本以为多比欧也会像那位执事艾森一样执拗疯狂地逼迫她加入热情，大有一股你不同意我就一直纠缠你的态度，没想到多比欧的态度比之好太多。因为对方是黑帮成员而导致的内心不爽，在这瞬间骤然变得舒畅了很多。莉兹的脸色微微和缓，又听到多比欧猛然暴喝，让她条件反射地被吓了一跳。
“Boss！我都说了没有必要了！一个盲眼姑娘根本帮不上组织什么忙！而且她讨厌黑帮，我不认为她值得信任！”男孩的声音里隐约透出了几分压抑的怒意，这让莉兹心里微惊，又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多比欧说的话不假，也确实把她的态度听进去了，这点多少还是让她感到开心的，但这样当着事主的面说她不值得信任，多少还是让人有些尴尬。
可能多比欧也意识到了莉兹在场，刚才的话说出口不是很好，他又微微弓身用手掌捂住嘴巴，急促地朝电话对面说道：“好了，Boss，上面就是我的看法，我不会再邀请她加入组织的，我坚持自己的看法。”
莉兹听到了手机盖被狠狠合上的声音，她安静地等待了一会，不出所料，没隔多久她就听到多比欧在往她走来，在她面前大概一米左右的距离停下。
男孩清了清嗓子，脸上有少许不自然，“那个……莉兹。”
“嗯。”淡淡的尴尬萦绕在心里，但想到多比欧能够体谅她的情绪，莉兹还是挂上了笑容，“找不到路应该只是借口吧……那你现在还需要我送你吗？”
“唔，那就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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